「避重就轻!该打!!」
啪——!
红卫兵又给了伟恩明一*掌,让他愣了愣,然后颤抖着继续说道:「她…她除此之外…还*下里…试图…」
「试图什么?揭——揭发实质问题!」
「试图…试图勾结xuesheng,教那英文啊!然后…然后让我们里通外guo!」
「伟恩明!你混dan!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嘶哑的大喊着,挣扎着身子,旁人却只是用力把我压在地上。
「带林霓上来!」
林老师被压着跪在了我的身边,我们侧挨着,我还可以听到林老师虚弱的唿*声,我没有去看林老师的脸,只是看着伟恩明大骂道:「你这bai*狼,林老师对你那么好,你…你!畜sheng!」
伟恩明沉默着,可押解他的红卫兵不满的拉了拉他的*发,让他痛苦的继续说道:「我…我还揭发…」
「揭发什么?」
「我…我揭发关婷婷…揭发…揭发…揭….」
伟恩明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来,我也只是无助的盯着他,王玲站在一侧,她握紧了小手,不争气的看着伟恩明说道:「说啊!你快说啊!」
热气从*场传来,他们把外guo的书堆积在一起,一把火全部烧了起来,烈日与烈火下,我们的脸都被烧的红扑扑的,我身上*满了汗shui,终于是在伟恩明开口之后,刺痛得闭上了*睛。
「关婷婷…她…她写***情读物,是…是保皇派…想要保她那大清….还…还反dang…反社会!」
「说!说清楚!」
「是…是…关婷婷她…从来不背毛主*思想…从来不在乎gong产主*建设…每天…每天只知道享乐!是享乐主*分子!享乐主*分子!我都说了!你们满意了吧!?你们满意了吧!」
伟恩明几乎嘶吼着,把所有能想到的罪名都说了出来,我只是闭着*睛沉默着,到最后感觉人都热昏*了过去,后面似乎他还说了些别的,可我也怎么都记不清了。
批斗一直进行到了晚上,我也同其他老师一样,被挂上了一个重重的牌子,我满人的身份被大肆宣扬,他们给我戴上了一个滑稽的清朝时的帽子,我却只是咬牙着,不去反抗,也不去迎合,就这样,反而被灌上了一个顽固分子的称号。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我被和其他人分开了,但还是隐约看到有女同xue似乎是*底下厌恶林老师,给她剃了一个*阳*,又在她的痛哭求饶中,烧掉了她翻译了一年的法语文xue。
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林老师那般放声大哭过,哪怕是之前被侵犯,与我产sheng了那样纠缠不清的关系,林老师都还在安wei着我。
我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被拉到了郊区的牛棚里,在脏兮兮的稻草上睡觉,喝着泥泞的污shui,身上脏兮兮的,每时每刻还要戴着那个写着我罪名的牌匾。
好笑的是,因为我自己的罪名太多,我自己都没有机会仔细去看一看,他们到底给我写上了什么。
那之后的几天,我听说林老师*了,是自*。
她用一捆*绳活活勒*了自己,是被批斗的当晚就走的,那也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至于伟恩明,我不清楚他发sheng了什么,但或许有王玲保他,又鉴于他『勇于』揭发,或许不至于同我似的住那么多日牛棚。
过了几周脏兮兮的苦日子,有一天昏暗的牛棚突然被打开,一个青年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同样穿着绿衣肩上带着红*徽章。
他一进来,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可怕,他只能忍着简短的跟我说,现在可以给我一个悔改的机会,问我愿不愿意接受。
只要能把我从这牛棚里放出去,让我zuo什么,恐怕都会答应。
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就这样稀里煳涂的被送去了喀什。
在那之后,我便封闭起了自己,也绝口不提文xue或是写作的事了,在去往喀什的路上,我看着一座座被毁的传统建筑,一堆堆被焚掉的书,可我只觉得心里好像被挖去了一个口子,他们毁掉的不仅是物,也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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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海淀的大街上,看着和记忆里一样热闹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的,心里不由感到一阵暖意。
我打开手里的纸盒子,拿出了一小块刚买的豌豆黄。
是啦,还是这个味。
又凉又甜,真是令人怀念。
因为我是北京来的,有的孩子就gan脆叫我『北京姐姐』,当然了,我现在也算不上是什么姐姐了,也是一把年ji,人到中年了,估计要改叫『北京阿姨』了。
站在商铺的玻璃前,我久违地审视了下自己。
现在的我早已经没有了往日bai皙细*的皮肤,小麦*的肌肤,配上偏瘦的肌*,手臂上还带着一些*浅不一的伤疤,我也早就不年轻了,脸上也*糙了起来,手也不*细了,变成了一双zuo农活的手。
虽然如此,劳动却也让我保持着苗条的身材,这也是我唯一能引以为傲的了。
理论上来说,我也是老北京人。
这话听起来好笑,因为我已经几十年没回北京了,今天有机会再回来看看,感觉真是变化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