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咧咧地背起了*又往那棵榕树下去了。
燕儿用*神示意我不要冲动。我见她受伤,也早已心急如焚,连忙*泪扶着她蹒跚进了家门。
一进屋子,我翻箱倒柜找了纱布药shui给燕儿止*包扎。只见她的两只手掌都被刺刀割出了深深的伤口,腹部的刀伤也深达半寸,所幸看起来没伤到*脏。我一边为她包扎一边落泪:“呜呜……疼坏了吧……都怪我……一把年ji了还和这鬼子摆什么谱,害你无辜受伤。”
燕儿见我难过哭泣,脸上忍着痛微微ji出一个浅笑,柔声安wei我:“没事的黄鲲……你别哭……真的扎得不重,这点伤养几天就好了……就是你下次记着别再对这些日本鬼子冲动了……*下全guo半壁jiang山都已经沦陷……我们在倭寇*口底下过日子,只能暂时委曲求全,卧薪尝胆。不过我相信,终有一天,等我们的guo家强大起来,定然会有机会一雪这些年来倭寇带给我们的耻*。”
那夜,我守着受伤的燕儿一夜无眠,燕儿似乎也睡得不好,第二天一早她发起了gao烧。我连忙请了附近诊所的医sheng到家里给她看看。
医sheng诊治后,安wei了燕儿几句,出门面*凝重地对我说道:“刀伤倒不致命,应该是刺伤fu人的那个日本仔的刀上不gan净,引起了细菌感染。这个情况如果控制不好很危险,我知道有种西药叫盘尼西林,专治细菌感染的,打一针就好。不过这种药中guo不能sheng产,现在只有meiguo药厂能造。你赶紧托人问问哪家医院有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后面的几天,我像发了疯一般四chu求人寻这药,女儿女婿也四chu托人打听,不过大都毫无结果。盘尼西林这种药整个福建都找不到一支。绝望之下,我又托了在上海、天津、重庆和北平的朋友bang我寻找,最后终于在天津的英租界找到了,不过至少也要十多天才能送来福建。而燕儿已经等不及了,她在以我**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虚弱下去。
燕儿走的那天,她一直在昏*中。到了晚上,窗外下起了小雨。应该是回光返照的缘故,她忽然醒了过来,身上gao烧也退了。她刚刚醒来就笑着wen柔地抓住床边坐着的我的手,从床上支起身子,倚靠进了我怀里。
“黄鲲,我刚刚又zuo那种有你和我的古代怪梦了。这次梦到的不是那些破碎散*的画面了,是一个很长很完整的梦。”
“燕儿,那你说给我听,我抱着你,你慢慢说给我听。”我紧紧拥住她,感受着燕儿的sheng命之火在渐渐熄*,自己却无能为力,心中疼得无以复加。
燕儿在我怀里笑了一声,仿佛这些年无数次在我怀里撒娇时一样。她抬*看向我的*睛,我看见她*睛里亮晶晶的,不知道是因为我已满*是泪还是因为她也已经哭了。
“黄鲲,我这次的梦可真了……在梦里我是汉朝从长安派来福建闽越guo的使者,而你是闽越guo东冶城里的一个将军。梦里你也是为了救我被人用剑刺伤了,我就在你身边一直照顾你。后来也是一个这样的雨夜,你醒过来了,我就好gao兴好开心,后来就嫁给你了。你说……这个梦是不是很有趣呀……想来……我从十七岁认识你那天起就老zuo这些怪梦……还有那块侯府村莫名其妙出现的沙鸥玉佩……这些年我心里其实一直都很疑惑想不明bai……你说……我们俩是不是真的就是一对前世的fu妻?如果真是这样……人真的能转世投*……那多好呀……那我下一辈子一定还要遇到你,不管怎么样,我还嫁给你,你说好不好……”
“嗯嗯……好……燕儿……我们俩到时候一定还要在一起……你叫韩燕儿……我再也不会忘记了……”
我答应着,怀里的燕儿半天没有回答。我低*一看,发现燕儿说完上句话时就已经静静地趴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抓着她的一只柔夷,感觉她的手和身体在慢慢冷下去。脸上不禁老泪纵横,*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落下,滴落在了我*前那块燕儿送给我的北燕玉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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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燕儿办理了后事之后不久的一个下午,我在家中书桌前坐着,摆弄着那支我珍藏了许多年的英制威布列左*手*。这支*还是我在北洋shui师海rong舰上任**三副时shui师军中配发给我的,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离开过我身边。从天津的北洋岸边跟到福建的东海之滨,它始终忠诚地保护着我这个主人。我待它也很好,每两三年都给它上一遍*油,擦得锃光瓦亮的。这只*应该也是北洋shui师在这世界上少数遗存且依然保留有作战能力的武器之一了。
我听我在海军服役的儿子来信说过,淞沪抗战前后,为防止日寇溯游顺长jiang而上入侵*地,海军将所有的北洋老舰集合在一起自沉于jiang*阻塞长jiang航道。中guo海军主力以这样壮烈的方式最后一次保护了这个已经贫弱不堪的guo家,其中也包括我服役过的海rong舰。
时至今日,严复严宗光和邱宝仁邱先sheng等北洋海军和福建天津shui师xue堂的前辈大多也都已于福州老家作古。当年晚清建立的那只北洋海军可以说是最终完全覆*于倭寇之手,至此彻底烟消云散了。
“原以为大清*了,建立了民guo就能造出中guo自己的铁甲舰了,万万没想到啊,过了五十年了,现在guo家的工业制造业实力和造舰能力反而连大清时都不如……”我心中苦笑一声,拿起了手中那只左*手*,将六发黄铜子弹压入弹巢,之后将*揣入衣服口袋里,起身走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