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两边无话。
她直挺挺的跪了一夜,那人安然就寐,看上去睡得还很平稳。
女人想,所以今天是不是又要见到哪位旧人了?一样的被人领过来挨了一顿无缘无故的鞭子,前*后背都是一片如火如荼的疼痛,疼得人心慌气短,她觉得自已就是一*被烤到了半*,又被刷上了一层热辣酱料的全羊。
脚趾*也很疼,她不知道刚才那一下子是不是踩裂了里边的骨*。
她一脚远一脚近,一脚gao一脚低的穿过了大敞的帐门,一*看进去从前往后五十尺幅圆的穹隆中间,长年总是遍铺着绣花羊绒毯子的地下**出了全部打底的黄土。
地毯都被卷起来收到一边,当时搭建帐篷的时候肯定也都仔细夯实过整片的土地基础,不过女人从门边起步的光赤脚板底下,踩住的并没有一寸平整地方。
从她的脚下一直往前,整一条沿线上特别使用了打破的坛罐砖瓦碎片在黄土地坪上堆迭出来一条单人宽度的踏步道路,那些陶瓦参差断裂的边缘上带尖带刃的锋利茬口让人一*望下去心里发毛。
她那一只赤脚是小心翼翼,从轻渐渐加重踩下去的,脚板经过几年荒山野shui的陶冶已经能算*朗,就是被那些尖茬*sheng着支棱起来还是要疼。
疼就疼一点,尽量不要蹭得大了被深切进去。
女人能明bai她的雪戎主子们想要召见一个*才的时候,要让那人一步一步疼痛,一步一步害怕的意思,她就是觉得摆开这么一个场面好像有点太大,肯定不会是为了要派她去给哪个客人端羊*的事。
等到她一步一步疼痛,一步一步提吊着肝胆,沿着有扎刺有刃口的狞厉道路走到大帐对面靠近篷壁,横平着放置一*彩绘低案的地方,脚底下肯定是有**了,背膀上又零星的多捱了几下ma鞭。
她看到低案前边的地下摆有一块镂刻出一道一道三角尖棱的*木垫板,这里就是她要跪下去静听主人说话的位子。
她也就往那上面端正地跪好。
除了周身的什么地方突然抽搐的疼痛让她哆嗦一下之外,她跪得安安静静。
案子后边倚靠在一张豹子皮上的年轻女人就是领有雪山戎族青豹部落的那个主人。
她手里捧起一个镶银的骨碗,浅浅抿了一口里边半满的酥油咸茶。
她在喝完那碗茶以前一直没有出声。
后来她说,明天你去安西城里见你的男人。
叫他开门献城。
从西方雪山*下来的踏玉河shui每天*过安西城外继续向东。
从安西出发前往大周*地的军民商贾,他们的方向也都往东。
这一条有河有人的沿途上先要经过一些大小不一的市镇,走到后来就会见到放牧着牛羊的大片草地中间,渐渐显出来更多的谷子和麦地。
建立在这个离开安西十个日夜车ma行程,gao原延伸的余脉底下,名字叫zuo善的城并不是一个无zu轻重的地方。
善在西地的最东,善城之后虽然还阻挡着一道横贯的山岭,不过山岭的另外一侧长期以来住有大周军队,那里已经可以算是比较确定的周朝疆土。
连接在边疆和中土之间的善城占有*通联络的便利,它也是一座住有更多汉族人民,受到更多*地影响的城池。
善城就是以后在雪戎部落中被叫zuo吉尕的女人出sheng的地方,吉尕是汉人的女儿,当然她父*最早为她起的肯定不是这么个名字。
吉尕的父*读过许多中guo的诗和书,他早年受邀从*地来到善城办xue,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教成了很多xuesheng,也就渐渐赢得了在hu汉杂chu的西域地方守护和传承中guo文化的声名。
善城也是西域全境率先反抗雪戎统治的首*之城。
善城人民在雪戎部落因为信仰分歧而陷入*战的时候发动起*,武装起来的起*者们**城中驻守的雪戎官吏,扫*了市镇周围的草场,他们袭击并且赶走了那里的雪戎部落。
吉尕的父*参与组织了这些行动,他也被认为是起*的主要领导人。
当然发起一次战争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武备资源,肯定得到了当地豪强家族的支持,他们需要借重的可能是士人领袖对于人民的号召力。
这一场从善城开始并且蔓延到西域全境的武装bao动结束了雪戎对于安西的百年统治,汉族人民欢欣鼓舞,他们以后将一直在自己的历史记录中提及这个得到解放,并且开始复兴进程的重要起点,而与此相应的则是雪戎部落中永远留存的,关于善城bao动的惨痛记忆。
在那些记忆里有大量的男人被**,女人遭到强bao,许多年轻女人被带走卖zuo了*隶。
雪山戎人没有平民,只有贵族,战士,和*隶,他们从来将所有汉族人民看zuo*隶,雪戎的统治方式是强横的,*bao的,旧日的压迫者在被推翻之后很难得到宽恕。
按照传说,经过*戮和掳掠贩卖之后幸存下来的雪戎*孺被要求*出所有牛羊牲畜,她们也不能带走帐篷和毛毡被服等等一切sheng活用品,实际上她们是被强迫脱光了所有的衣物,并且被赤**地驱赶到了已经下过一场初雪的荒原上。
站在激奋的bao动者的立场看,雪戎是一伙来自gao原的野蛮人,他们拥有的一切都是通过劫掠汉人获取到的,要求强盗*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