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舞】第十四卷 惟玉销明 107

他端着海碗伸长耳朵,边喝边听。

    袁健南久病缠身,连他都看得出,虞龙雪自是千方百计想把救命菩萨请回家,替袁祐去疾延寿。谁知俩老男人打开话匣,一路从jiang湖聊到朝堂,聊得酣畅淋漓,简直是重逢恨晚;藏林不望闻问切还罢了,袁健南自己居然也绝口不提治病之事,急得妻子如热锅蚂蚁,想打断又没胆子,坐立难安。

    应风*望出帘隙,虞龙雪恰好侧身以对,又显出不同于原本“苗条修长”印象的别样风情:腰肢仍是少女般薄薄一圈,连坐着也wei见余赘,已逾而立之年的**pi股却甚*满,透着*人的**韵味。*料的裙筒全压不住坐姿屈起的、结实的大*肌,裙布浮出润滑如shui的修长曲线。

    她脸小而颔尖,腮bang骨锐如刀削,是天sheng显瘦、甚至该担心太瘦,以致稍嫌孤寒的程度——这点阿妍才是恰到好chu,巧致的完mei瓜子脸dan秾纤合度,难再增减分毫。

    但岁月补起了虞龙雪的小小缺陷,紧俏的腮颔线条仍在,却添了几分*感,肌光柔润,不经意透出养尊chu优的贵气,随着观者的视角转移,不住在少女、女郎和轻*mei*间恣意变化,魅力岂只增加三倍?怎么都看不腻,chuchu有惊喜。

    她年少时肯定没这么*人,应风*忍不住想。

    再老一些,年月添上的盈润娇腴消耗殆尽了,她天sheng的瘦底子无从修饰,便会显出棱峭,变成gan瘪瘪的老大娘罢?现在是她最好的时候。

    但虞龙雪也不像会担心这种事的样子。

    她今日出门前肯定没想到须与人动武,故wei掖衣束腕,应风*见她取下枚*钢扳*,连铁*弓一并*给从人,大袖中偶尔*出半截藕臂,*瘦得无半点膏腴,全是牛筋索似的肌束;明明肤莹赛雪,线条却如钢片般紧绷,这是外门筋力练到了*所致,难怪开弓若磐石。

    那弓分量甚沉,应非木竹镶铁的铁脊弓,而是全铁弓身的铁*弓,拉满须得两臂十石以上的气力。上下两端设有套筒机簧,解去弓弦后可装上短刀,当作长兵器使。

    韩雪*转述阿妍之语,说姨娘“*擅弓刀”,应风*本以为是弓箭朴刀两种兵器,殊不知“弓刀”乃*一物,是铁弓两*嵌刀而成,看来虞龙雪自认刀法gao于箭艺,才对外甥女如是说。

    应风*不知道的是:虞龙雪并非以一*女侠投入定王幕府,她出身的朔州虞氏是自金貔朝以来的北关贵族,论家系还在东海du孤氏之上,只是今时不比往日,到她父*虞戡虞世平,就是北关护军府一*护军,空有家名,而无权柄。

    须知央土之外,四道名*上由臬tai司衙门领政,以经略使为父*官;护军府领兵,由护军使*挥,又称护军将军。俟置四镇总制,许与其便宜行事后,经略使和护军使便形同虚设,成了仰四镇将军鼻息的哈*gou,连充朝廷耳目都难,沦为废物摆设。

    至碧蟾朝澹tai氏*于异族铁蹄,帝guo中枢的bai玉京径从地图上消失,虞戡和其他北地贵族一样,第一时间抛弃了陷于混*的体制,连夜赶回朔州老家,征兵闭城以待风云之变。

    换句话说,虞龙雪不仅不是助顺庆爷对抗北藩的正*伙伴,根本就是藩镇的女儿。

    北关诸藩与du孤rong谈好条件,双方合演一出征北大戏,让定王掌握军队置于北进要冲,du孤rong的棋顿时便活了。要不是遇上旃州的浑邪乞恶那疯子,连人都不用*,大伙儿走走过场、虚张声势,静待东风来时同享富贵,岂不乐哉?

    或zuo为结盟之质,更可能虞戡对闺女的品貌深*信心,把这么朵娇花押在了du孤rongchu,*不定能弄个guo丈来zuo……差不多就是这种心思。岂料du孤rong于女*上很能把持,一世人*守个小陶后,靠女儿上位*看是没戏了,后*改押的袁健南又被陶元峥斗出平望,老护军竹篮打shui两*空,最终郁郁而逝。

    编《说巡北》话本的人,把这些巧妙地绕了进去,藏得若有似无。

    应风**年时,一心认为红衣女侠“泼天风”最后会嫁给顺庆爷,或许不是出于小孩的天真误区,不管虞龙雪本人有无这份心思,时人多少是看出虞戡的辛苦盘算,不无讽刺的意味在*。

    或许连虞戡也没料到,自家的漂亮闺女并没有身为缔盟献礼的自觉,她是真的上了那个大自己十八岁、便zuo父*也使得的老书虫,愿随他放下功名利禄,从新王朝的心脏一路漂*到人sheng地不*的东海,gao挂弓刀、柴米油盐,只为他的余sheng*心烦恼,无日无之。

    袁健南日益衰弱的身子骨,甚至没法给她个孩子,枉费了新婚的*几年,那夜夜燃尽红烛不肯歇的缱绻恩

    应风*欣赏着mei*惹人怜的焦虑不安,小口小口喝完了两大海碗的shui,心想若回到屋里,始终是有人要问自己的来历的。正没区chu,一缕鲜香钻入鼻腔,灵光闪现,在灶前瞧了柴火,揭开喀喀滚颤的瓦釜盖,顿时满室*香,中人*醉,连屋外的飞燕卫和袁府从人都起*动,远近一片嗡嗡低语。

    简豫首当其冲,瞠大杏眸——这会儿可不像凤片糕了——*出像孩子般单纯的惊讶和向往,骨碌一响,雪颈间如滑鸽dan,shengsheng咽了口馋涎,连贪婪都无比纯粹。

    应风*舀了小半碗**热汤递给她。“别烫着了。”就着杓里的残汤吹凉了一尝,险把**也*下去。

    这……这也太鲜了吧!能是我zuo的?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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