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咔哒一响,直到沈安的脸颊被又一颗子弹擦过,*声震耳*聋,他才意识到,方才是打开保险栓的声音。
“你最好祈祷我的手不要太抖,”宋澄说道,“否则我就只能和一**体聊天了。”
沈安忍住疼痛,腥而咸的液体逐渐爬满下半张脸,灌进口腔:“你要什么?”
好像这场目的不明的绑架这才进入了常规*程。
激怒宋澄无异于找*,沈安不愿意这么zuo,但无论说什么在此刻都是不明智的,宋澄显然也没打算放过他。
“这一*本来该开在你脑门儿上,”宋澄说到一半,似乎不再想谈这个问题,以免自己控制不住汹涌的*意,他问道,“你知道今天是谁的祭日吗?”
这个此后许多年里都不忍回看的日子,埋葬的或许从来都不仅是薛枞的姐姐,还有薛枞本人。
沈安其实并不记得,当年的事情离他已经很遥远了,他更不清楚宋澄也与此有关。
宋澄看他那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几乎想要一*将他了结了。
“可惜有人不会愿意我zuo这种事,”宋澄冷漠的*睛扫过沈安,“我也不想假手于人。”
沈安觉得情况越来越糟,可是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也还没猜到对方的用意。
宋澄好像根本不怕被人察觉,连手*都没有消音装置,沈安暗自揣测,这里大概离市区有着相当的距离。他看着黑**的*口对准了自己的方向,连躲闪也没有余地。
“沈安,”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宋澄的语气有些玩味,“有人希望你一sheng安稳,但她知不知道这是*来的?*到的东西,别人不要了,你也不配拿。”
“什么?”沈安仍旧一*雾shui,他隐约觉得宋澄所*的或许是自己的父*,但又和宋澄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装作很喜欢他吗,”宋澄的手*扣动扳机,“那你去陪他。”
话音wei落,又是一声*响。
这一*gan脆利落地点在沈安的脚踝:“我不喜欢拖沓,这样gan净利索就很好。”
沈安只来得及感觉到踝骨的剧痛,他连声音都快听不清了,几乎要痛昏过去,痉挛着身体直直摔到了地面。
可是宋澄并不放过他。
“痛吗?可是他……”宋澄的声音仿佛变得更遥远了,“他痛了那么多年。”
“你不仅不能体会到一*一毫,还敢恬不知耻地用家庭来捆绑他。”
沈安被剧痛折磨得根本无法zuo出反应。倒地的刹那,另一*已经落在了右*的膝盖。
接踵而来的持续疼痛令他无力思考,又模糊地猜到了什么:“你说我哥——”
他不知道薛枞的*不良于行和他有什么直接的关联,或者说他从来都抗拒去知道近在咫尺的真相。
“到现在还装作不知情?”宋澄觉得这个人简直无耻得心安理得,自*的人会活得更轻松在沈安身上大概是得到了印证,“薛薇是为什么自*,沈乔为什么会残疾,她为什么会*,你都不知道?”
沈安不觉得自己应该向宋澄解释,可是说到底,他从前无力阻止,之后也在竭力弥补。薛枞不把他放在*里,他也zuo不到更多了。
他当然想维持几乎不存在的兄友di恭——或者说更深一层的,其他感情,豁出命都可以。
“你恬不知耻地享受本来属于他的一切。你后来的‘幸福家庭’建立在他支离破碎的人sheng上,”宋澄的词句里是经年沉淀的愤怒,可是从前年*时却没人有能力zuo出反抗,如今一切都晚了,“你还假惺惺地和他分享——分享什么?令人作呕的*情吗?”
沈安的反驳源自本能:“我可以都还给他。”
可是这种伪善在宋澄这里行不通。
“我正在让你还。”他看着沈安因为疼痛而微微泛红的双*,抿紧的嘴*,“一件一件地。”
忽然想到很多年前,那个因为持续熬夜而红着*睛的少年,打着哈欠还安静守在他身边、一步也不肯离开的模样。
那时宋澄的父*因为意外去世,沈乔临近考试,却把最后复习的时间都用来陪他,替他把那些虚伪而居心叵测的*戚挡在门外——因为还wei成年的宋澄需要监护人,或者说财产代管人,后一层身份才是令人*红的根源。即使只有一年。
“不要让他们看见你哭。”沈乔陪他守在灵前,从身后捂住他的*睛,低声说,“在我面前哭。”
宋澄把他很紧很紧地搂在怀里。沈乔被箍得痛了也一声不吭,他肩膀的衣料渐渐被什么浸染,*润了一片。他于是也非常用力地回抱住宋澄,认真而略显sheng涩地拍他的背。
宋澄想了很多,也或许什么都没想。他好像在拥紧sheng命里仅剩也因而变得弥zu珍贵的宝物。
第二天,宋澄又恢复了往常模样。前来吊唁的长辈叱责他冷*,连父*去世都能若无其事,他笑着应了,在律师的陪同下,面对遗产的纷争chu理得滴shui不*。
沈乔陪他度过了最难熬的一周,其间还去参加了考试。由于长期睡眠不zu,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一场感冒拖了几天之后转成gao烧。
再然后,因为这场过度疲惫引发的后遗症,致使沈乔被迫留在公寓里,等来了一场大火。
宋澄深深凝视着沈安与沈